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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瑶拉着蓝曦臣的袖子，踩着青苔，小心翼翼绕过在地上像蛇一样卧着的树根，走到古木的背面去。
两人一同走到古木的背面。
却见那背面的树上，尽是疤疮，比之正面，竟是难看了许多倍。
孟瑶与蓝曦臣忍不住对望一眼，再往前望去，原本的景色居然也由河溪变成了悬崖，再往前百步便是无尽深渊。
“二哥，可是结界？”孟瑶忍不住扯了扯蓝曦臣的袖子，低声问道。
蓝曦臣摇了摇头，亦是轻声回道：“方才走过来，我并未感到灵力的波动。至于到底是不是结界，却是不知道了。”
孟瑶点了点头，心里更是添了一分凝重，便忍不住高声道：“应前辈所邀前来，敢问前辈踪迹？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些笑意唤道：“老朽在树上，你们为何不回头看看呢？”
两人便一同转身定睛望去，亦是一同被骇住了。
无他，树上慢慢浮现的，竟是一张孩童的脸！
准确来说，是孩童的半张脸，而另外半张，就像这半面树的树皮一样，布满了伤痕。
按理说，这样一张脸却有着这样的声线，合该是诡异而可怖的，可是孟瑶看着那面脸带着笑容望过来时，竟不知怎么地，莫名地有一种亲切感，似是面对家中面相凶狠却心肠好的长辈一样。
那面脸带着和煦地笑，先向蓝曦臣点了点头，却问孟瑶道：“小友远道而来，所求何事？”
孟瑶心中自有成算，即便在他看来，这面脸面相可亲，可涉及到生死，又怎么可能将一切托盘而出呢？可他到底也不愿意放弃这可能的希望。
思来想去，他也就拉了拉蓝曦臣，笑着回道：“晚辈此来，非为一事，而求一物。”
那面脸听得他话，又是笑了一笑，摇了摇头：“小友心中所求，想必是既为一事，又为一物啊。”
它慢吞吞地挪了个位置，那半边脸上的伤痕便随之移动了半分。
“世上修炼之道，无外乎便是那么几种，来此绝境之人，无非为了个执念。不过……”它略微顿了顿，有些朦胧的眼睛视线扫过孟瑶二人，复又继续道：“灵修与人修同行，我却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孟瑶不动声色地压下了自己的惊诧，自重生那日起，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妖修，所用之力亦俱是妖力，乍一听到此番言论，心中又怎能不起半分波澜。
蓝曦臣却忍不住望了他一眼，向那树面恭敬行礼问道：“敢问前辈，如何区分修者？”
那树面见他行礼恭敬，周身气度非凡，一时看失了神，两人只听得它喃喃自语道：“想必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随即它又轻声道：“两位小友所求，我已知晓，有些事物的天敌即为自身，至于修者，两位若肯了了我一桩夙愿，我自然愿意将所知所学一一相教。”
“我们没有时间。”孟瑶见蓝曦臣竟是想要答应，连忙开口拒道。
这棵树不知活了多久了，这世间大部分事情它都应该知晓了。绕是如此，此事它竟还是无法解决，那么一个修行不足五十年的人修和一个修为不到六百年的妖……灵修，又有什么法子呢？
那树面笑了笑，蓝曦臣竟从它的笑里品出来一丝悲凉：“放心吧，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兄弟罢了。”
它看着远处的悬崖，问道：“他那边，是什么样子的呢？”
孟瑶心中更是疑虑，一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精怪，面对两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，居然直接交了底牌，这未免有些太掉以轻心。
而且，细细想来，这一路上，未免也太过顺遂了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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